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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三章

古泉星漩

星陨部落深藏地下溶洞,穹顶星图流转千年。

>叶凌沉入星陨古泉,泉底星核与龙渊剑共鸣,引动穹顶星图投射亿万光丝。

>“引星入脉,重塑武躯!”云婵低喝,光丝如针贯入叶凌崩裂经脉。

>剧痛中,叶凌意识沉入古战场幻境,初代星陨战士战魂低语:“星脉不绝,薪火可传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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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婵的声音斩钉截铁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,如同穿透绝望阴霾的一道冷电。

“带上他,跟我走!只有回到部落,借助‘星陨古泉’之力,或许…还有一线生机!”

一线生机!这四个字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,瞬间点燃了慕容雪和柳若冰眼中几近熄灭的光。

“走!快走!”慕容雪一抹眼泪,毫不迟疑地俯身,与柳若冰一左一右,小心翼翼地托起叶凌瘫软滚烫的身体。他的身躯沉重得如同灌了铅,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胸前焦黑的伤口,渗出混杂着诡异银芒的血丝,触目惊心。那柄布满裂痕的龙渊剑,被柳若冰用布条紧紧缚在叶凌背后,剑身冰冷,仿佛也陷入了濒死的沉寂。

慧远大师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内心的震撼,沉声道:“铁枪门弟子,相互扶持,紧随其后!此地魔气未散,空间不稳,万不可掉队!”幸存的几名铁枪门弟子强忍恐惧和伤痛,挣扎着聚拢过来。

云婵的目光锐利如鹰,迅速扫过这片被魔血污染、空间裂缝残留的紊乱能量搅得如同沸腾泥沼的祭坛废墟。空气中弥漫的硫磺恶臭和空间撕裂后的锋锐感,如同无数细小的刀刃切割着皮肤。她手中的星纹骨刃再次嗡鸣,刃尖指向祭坛残骸后方一片看似毫无异状的巨大沙丘。

“跟紧我的脚步,踏错一步,便是万劫不复!”她低喝一声,身形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。她的步伐极其诡异,并非直线,而是在滚烫起伏的沙丘上踏出一种蕴含某种玄奥韵律的折线轨迹,时而如羚羊挂角,时而似灵蛇蜿蜒。

慕容雪和柳若冰抬着叶凌,咬紧牙关,拼尽全力跟上。每一步踏下,都感觉脚下松软的流沙深处似乎潜藏着某种吸力,又或是空间乱流残余的撕扯感。慧远大师与两位少林高僧护持在队伍两侧,僧袍鼓荡,淡淡的金色佛光笼罩众人,竭力隔绝着外界无孔不入的侵蚀和混乱能量冲击。

穿过几座如同巨兽骸骨般耸立的巨大沙丘,眼前的景象豁然一变!

前方,一座异常陡峭、近乎垂直的暗红色岩壁拔地而起,如同大漠中一道沉默的伤疤,挡住了去路。岩壁底部,一个仅容两人并肩通过的狭小洞口,被风化的岩石半掩着,若非云婵精准地停在其前,在漫天黄沙的掩盖下,几乎无法察觉。

洞口幽深,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,散发出一种与外界灼热死寂截然不同的、带着湿润土腥气的阴凉气息。

“到了!”云婵停在洞口,骨刃上的星纹光芒微微闪烁,似乎在确认着什么。她回头看了一眼被抬着的叶凌,那惨烈的伤势让她英气的眉头再次紧锁。“进去后,无论看到什么,听到什么,紧守心神,莫要喧哗惊扰!”她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肃穆与警告。

慕容雪和柳若冰用力点头,抬着叶凌,紧随云婵,小心翼翼地弯腰钻入那狭窄的洞口。一股混杂着苔藓、水汽和某种古老岩石气息的凉风扑面而来,瞬间驱散了沙漠的燥热,却也带来一种沉甸甸的、仿佛踏入远古墓穴的压抑感。

洞内并非想象中的漆黑一片。深入十几丈后,狭窄的通道陡然开阔!眼前出现的情景,让紧随其后进来的慧远大师和铁枪门弟子瞬间屏住了呼吸,眼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撼!

这根本不是寻常的山洞!而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地下溶洞世界!

穹顶高悬,距离地面足有数十丈,仿佛另一个倒扣的天空。而这片“天空”之上,并非岩石,而是镶嵌着无数大小不一、形态各异的天然晶石!这些晶石并非死物,它们内部仿佛有液体般的星光在缓缓流转、明灭,如同将整条璀璨的星河封印在了这地底穹顶!亿万点星辉柔和地洒落,将整个庞大的地下空间映照得如同梦幻仙境,光线虽不明亮刺眼,却足以看清一切。

星光照耀下,一座古老的城池轮廓,静静地卧在溶洞中央!

城池的建筑风格粗犷而厚重,完全由一种深青色的、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的岩石雕凿堆砌而成。没有飞檐斗拱的精致,只有如刀劈斧削般的棱角和线条,充满了原始的力量感与苍凉的气息。许多建筑都已残破倾颓,爬满了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藤蔓植物,无声诉说着岁月的流逝。城池依傍着一条宽阔的地下暗河,河水在星光下泛着幽蓝的光泽,静静流淌,水声潺潺,是这片寂静世界里唯一恒久的背景音。

这里没有沙漠的灼热与死寂,只有亘古的清凉、星光的静谧,以及一种沉淀了千年、深入每一寸岩石纹理的孤寂与守护的意志。

“星陨部落…竟然真的存在…”柳若冰喃喃自语,被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景象深深震撼。

“别发呆!”云婵的声音带着急促,打断了众人的惊叹。她脚步不停,径直朝着城池深处、靠近暗河源头的一片区域奔去。那里,一座完全由整块巨大无比的、散发着温润玉白色泽的奇异岩石构筑的古老祭坛,静静矗立在河边。祭坛造型古朴,形似倒扣的巨碗,表面同样刻满了与之前祭坛相似、却更为玄奥深邃的星辰符文。而祭坛的中心,并非凹陷,而是一个直径丈许的圆形泉眼!

泉眼之中,并非寻常泉水。那是一种粘稠如液态星辰的奇异物质!它呈现出一种深邃、纯净、仿佛能吸纳一切光线的幽蓝色,无数细碎如钻石粉尘般的银色光点在其中载沉载浮,缓缓旋转,如同微缩的银河漩涡。泉眼上方氤氲着淡淡的蓝色雾气,雾气中同样有银色星芒闪烁,散发出一种清凉沁骨、却又蕴含着磅礴生命精气的奇异气息——正是星陨古泉!

泉眼旁边,盘坐着一位须发皆白、身形枯槁的老者。他身披一件由某种暗色羽毛和兽皮缝制的古老祭袍,上面缀满了细小的晶石碎片,与穹顶星光隐隐呼应。老者闭目垂首,气息微弱得几乎与身下的岩石融为一体,仿佛一尊亘古存在的石雕。他正是星陨部落的大祭司。

在老祭司身后,肃立着十几名部落战士。他们身形精悍,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,眼神却锐利如鹰,手中紧握着形制与云婵类似、但星纹略为暗淡的骨刃。当看到云婵带着一群浑身浴血、气息混乱的外人闯入,尤其看到被抬着的、散发着魔气与恐怖能量残留的叶凌时,这些战士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警惕,如同出鞘的利刃,冰冷的敌意几乎化为实质,骨刃微微抬起,封锁了通往古泉的道路!

“云婵!你竟敢带外人闯入圣地!还引来了如此污秽不祥的气息!”为首一名身材格外魁梧、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疤痕的战士低吼出声,声音在空旷的溶洞中激起沉闷的回响。他死死盯着叶凌,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与杀意。“此人身上残留的魔气与那狂暴能量,会玷污古泉,惊扰祖灵!立刻将他们驱逐,否则…休怪骨刃无情!”

气氛瞬间紧绷如弦!部落战士身上升腾起一股剽悍、古老、与穹顶星光同源却充满排斥性的气息,如同无形的墙壁,死死挡住去路。慕容雪和柳若冰瞬间握紧了武器,慧远大师双掌合十,佛光隐现。铁枪门弟子更是紧张得手心冒汗。

“岩锋!给我让开!”云婵一步踏前,挡在叶凌身前,星纹骨刃直指那魁梧战士,刃身上的星辰银纹骤然亮起,光芒甚至压过了对方!她的声音如同寒冰碰撞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压抑的怒火:“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!祭坛的异动你没感知到吗?!‘归墟之门’差点被彻底打开!是这个人!是他拼死斩灭了探出的魔爪,强行弥合了裂缝!他身上的伤,就是为阻止灭世灾劫留下的!没有他,我们此刻恐怕早已在魔爪下化为齑粉!圣地?祖灵?连部落都保不住了,还谈什么圣地祖灵!”

她的声音铿锵有力,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一个部落战士的心头。岩锋等人脸色剧变,目光惊疑不定地在叶凌惨烈的身躯和云婵坚定的面容之间来回扫视。祭坛的异动,那穿透空间、撼动灵魂的恐怖魔啸,他们自然感知到了,只是没想到竟是眼前这个濒死的外人阻止了最坏的结果。

“即便如此…”岩锋的气势被压下一头,但眼神依旧充满排斥,梗着脖子道,“古泉乃部落根基,神圣不容亵渎!他体内力量狂暴混乱,更沾染归墟魔气,投入古泉,万一引发反噬,污染泉眼,这个责任谁来承担?!云婵,你担得起吗?!”

“我担!”云婵斩钉截铁,骨刃上的星光愈发璀璨,映照着她坚毅的脸庞,“他体内有星辰本源之力!他的剑,能与我的‘星痕’共鸣!这绝非偶然!大祭司曾言,当群星归位,持共鸣之器者,或为救星,或为大劫!如今灾劫已显,他便是那唯一的变数!是救星还是劫难,古泉自会明鉴!若古泉排斥,我云婵第一个自绝于此,向祖灵谢罪!”

她的话语掷地有声,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。部落战士们沉默了,看向叶凌的目光中少了几分纯粹的敌意,多了几分惊疑和凝重。岩锋张了张嘴,看着云婵那不容动摇的眼神,最终紧握骨刃的手微微松了松,但身体依旧挡在路中。

就在这时,那如同石雕般枯坐的老祭司,一直紧闭的双眼,缓缓睁开了一道缝隙。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!浑浊、苍老,眼白布满了岁月的黄翳,瞳孔深处却仿佛沉淀着亿万星辰生灭的光影,深邃得令人心悸。他没有看任何人,只是将那双仿佛能洞穿时空的目光,缓缓投向了被慕容雪和柳若冰抬着的叶凌。

目光落在叶凌胸前焦黑的伤口,落在他背后那柄布满裂痕的龙渊剑上,最后,定格在他惨白脸上那微弱却异常执拗的生命气息上。
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溶洞内只剩下暗河潺潺的水声和穹顶星图缓缓流转的微光。

许久,一声极其苍老、沙哑、如同两块枯木摩擦的声音,从老祭司干瘪的嘴唇中缓缓吐出:

“放…他…入…泉…”

仅仅四个字,却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。话音落下,他眼皮又缓缓合拢,气息再次变得微不可闻,仿佛刚才那一眼和那句话,只是众人的幻觉。

然而,这简短的四个字,却如同不可违逆的神谕!

岩锋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震,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都抽搐了一下。他死死盯着老祭司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,但最终,所有的抗拒和不甘都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。他猛地侧身,让开了通往祭坛古泉的道路。他身后的战士,也沉默地、带着复杂难言的神情,缓缓退开。

“快!”云婵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,立刻催促。

慕容雪和柳若冰不敢有丝毫耽搁,抬着叶凌,在云婵的引导下,快步踏上那玉白色的古老祭坛。越靠近泉眼,那股清凉沁骨、蕴含着磅礴生命精气的星泉气息便越是浓郁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生命精灵在欢呼雀跃。

祭坛中心,那丈许方圆的幽蓝色泉眼静静旋转,粘稠的液态星辰中,亿万银色光点沉浮流转,构成一个缓慢而永恒的星漩。泉眼边缘光滑,深不见底,仿佛连接着宇宙的深处。

“将他放入泉心!快!”云婵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她自己也说不清是紧张还是期待。

慕容雪和柳若冰对视一眼,深吸一口气,小心翼翼地将叶凌的身体抬起,缓缓浸入那幽蓝色的液态星辰之中。

嗤——

当叶凌的身体接触到那粘稠幽蓝液体的瞬间,异变陡生!

原本平静旋转的星漩,猛地剧烈沸腾起来!如同滚油中滴入了冷水!幽蓝色的液体疯狂地涌向叶凌的身体,尤其是他胸前那焦黑的伤口和背后紧贴的龙渊剑!

嗡——!

叶凌背后的龙渊剑,那布满裂痕的剑身猛地一震!虽然光芒不显,但剑体深处,那些被暗金色脉络强行弥合的裂痕缝隙中,骤然亮起了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暗金光芒!一股苍茫、厚重、仿佛承载着亘古星空的剑意,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!

与此同时,泉眼深处,一点远比周围液体更加璀璨、更加凝练、如同星辰核心般的炽白光芒,骤然被这暗金剑意所引动!它猛地脱离了原本的轨迹,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,从泉眼最深处疾射而出,瞬间没入了龙渊剑的剑柄末端!

轰!!!

龙渊剑发出一声低沉而宏大的剑鸣!这剑鸣并非响彻溶洞,而是直接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震荡!

穹顶之上,那由亿万晶石构成的浩瀚星图,仿佛被这声灵魂剑鸣彻底激活!无数缓慢流转的星光骤然加速!亿万点星辉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爆发!光芒交织汇聚,瞬间在穹顶中心形成了一幅庞大无比、复杂玄奥到令人头晕目眩的立体星辰运行图谱!

图谱缓缓旋转,浩瀚、深邃、充满了宇宙初开的法则气息!

紧接着,图谱中心,一道凝练到极致的、如同实质般的银色光柱,猛地投射而下!光柱精准无比,瞬间将沉入泉眼的叶凌和他背后的龙渊剑,完全笼罩!

这仅仅是开始!

随着这道主光柱的落下,穹顶星图各个节点,无数细密的、如同发丝般的银色光线,如同被赋予了生命,纷纷垂落!亿万光丝,如同倾泻而下的银色瀑布,又如同神灵编织的罗网,朝着泉眼中叶凌的身体,疯狂汇聚!

“引星入脉,重塑武躯!”云婵看到这恢弘无比的景象,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,厉声喝道,“所有人退后!为他护法!能否成功,全看此刻!”

她的话音未落,那亿万垂落的银色光丝,已经触及了叶凌的身体!

嗤嗤嗤嗤——!

细密如牛毛、却又尖锐如神针的光丝,毫无阻碍地穿透了叶凌的衣物、皮肤,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体内那如同破布般寸寸断裂、被狂暴能量和魔气戾气肆虐得不成样子的经脉之中!

“呃——!!!”

即便在深度昏迷之中,叶凌的身体也猛地弓起,如同被投入了炼狱熔炉!一声非人的、混合了极致痛苦与灵魂撕裂般的嘶吼从他喉间挤出!他全身的肌肉剧烈痉挛抽搐,皮肤下的血管根根暴凸,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银蓝色!那亿万光丝,如同最霸道的熔炉之火,又如同最精密的织补神针,在他破碎的经脉中疯狂地灼烧、冲刷、驱逐着残留的魔气戾气,同时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强行粘合、重塑、拓展着那些断裂的脉络!

每一根光丝的刺入,都带来一次灵魂层面的剧震!无数混乱的、狂暴的、属于水晶球星辰本源的碎片,属于归墟魔物的凶戾意志碎片,还有强行截取力量时烙印下的剑典奥义碎片,如同失控的洪流,在叶凌的意识混沌深处疯狂冲撞!

剧痛!超越肉身极限的剧痛!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体内穿刺、搅动、缝合!

在这无法形容的极致痛苦中,叶凌那濒临溃散的意识,被一股浩瀚而冰冷的星辉洪流强行包裹、拉扯,猛地向下沉沦!穿过破碎的躯壳,穿过沸腾的古泉星漩,坠入一片无垠的黑暗虚空!

黑暗并非虚无。

脚下,是冰冷、坚硬、仿佛亘古不变的黑色大地。大地之上,散落着无数巨大无比的骸骨!这些骸骨形态各异,有的如同山岳般的巨兽,有的却带着明显的人形特征,只是骨骼粗壮得超乎想象,闪烁着黯淡的金属光泽。断裂的巨刃、破碎的塔盾、扭曲的长矛…无数巨大的、样式古朴粗犷到极致的兵器残骸,如同墓碑般插在骸骨之间,覆盖了目力所及的每一寸土地!

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、铁锈味,以及一种沉淀了亿万年的、深入骨髓的绝望与战意!死寂!绝对的死寂!连风声都没有。

这里,是一片被遗忘的古战场!星辰陨落、神魔喋血的最终坟场!

叶凌的意识如同一缕孤魂,茫然地飘荡在这片死寂的骸骨荒原之上。肉身的剧痛仿佛被隔绝,只剩下灵魂深处被这无边死寂和残留战意冲击的冰冷与悸动。

就在这时,异变再生!

骸骨荒原深处,一点极其黯淡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幽蓝色光点,缓缓亮起。光点慢慢飘近,逐渐凝聚成一个极其模糊、近乎透明的人形轮廓。那轮廓极其高大,身披残破的、由星辰碎片编织的古老战甲,手中似乎握着一柄断裂的、由巨大兽骨磨成的武器虚影。

一股苍凉、悲壮、却蕴含着不屈不灭战意的精神波动,如同跨越了无尽时空的叹息,直接传入叶凌的意识深处:

“星…脉…不…绝…”

那波动断断续续,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。

“薪…火…可…传…”

“守…住…星…核…锁…住…归…墟…”

模糊的战士轮廓抬起手,指向叶凌意识所在的方位。没有言语,只有一股纯粹到极致、凝练了无数战斗意志与守护执念的精神烙印,如同跨越时空的流星,猛地撞入叶凌的意识核心!

轰——!

叶凌的意识之海瞬间被点燃!无数破碎的画面、嘶吼、刀剑碰撞的轰鸣、星辰崩灭的光焰…疯狂涌入!那是初代星陨战士的残存记忆!是烙印在血脉灵魂深处的战斗本能!是守护星核、封锁归墟的最终使命!

在这股浩瀚意志的冲击下,叶凌那濒临溃散的意识,如同被强行注入了不朽的星铁,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凝实、壮大!一股源自血脉深处、仿佛沉睡了亿万年的古老力量,在这古战场意志的引动下,开始在他破碎的躯壳内,在那亿万星光针的疯狂织补下,悄然萌发!

泉眼之中,被亿万星辉光柱笼罩的叶凌,身体剧烈的痉挛竟缓缓平复下来。虽然依旧眉头紧锁,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,但一丝极其微弱、却异常坚韧的生机,如同在冻土下挣扎而出的嫩芽,开始在他心脉最深处,顽强地搏动起来!

泉眼旁,一直闭目的老祭司,那布满褶皱的眼皮,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。一直死死盯着泉中景象的云婵,紧握骨刃的手指,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,但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,却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希望之光!

岩锋等部落战士,看着穹顶那浩瀚星图投射下的恢弘光柱,看着泉眼中被亿万光丝包裹的身影,感受着那泉眼深处星核与外来古剑之间越来越强烈的共鸣波动,脸上的排斥与敌意终于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与迷茫所取代。

这个外乡人…难道真是…预言中的那个“变数”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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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三章 古泉星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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